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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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门

第3章

作者:我错了下次还敢写 字数:8.50K
叶莲娜落在前面的人身后几步,视线扫过周遭。
不愧是伫立了百年的公爵府,外部宏伟壮丽,内部精致娴雅。
走廊两侧排列着许多花纹繁复的立柱,上面放置着器皿或鲜花。
叶莲娜看见一个金光灿烂的镀金铜碗。
这华而不实的玩意大抵比她的命都值钱。
她们穿过一片回廊,经过数张艳丽的油画,爬上台阶。
叶莲娜的视线回到前方的身影上。
年轻的公爵。
他们的领主。
叶莲娜的家太偏僻,所谓天高皇帝远,在那座小村庄里,比起遥不可及的权贵,大伙更关心收成与河流的冰期。
所以,除了公爵身份、不过二十的年纪和一些半真半假的传言,她其实对她一无所知。
德拉克深色的尾巴近在咫尺,尾尖宛如一簇将燃未燃的火苗。
叶莲娜下意识摸了摸手腕。
方才的冲突中,对方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的法术,烈焰的温度还残留在她的皮肤上,然而那温度是漫不经心的。
塔露拉没有认真,更别提出全力。
龙尾的一侧就是剑鞘,他们引以为傲的要塞北地,这片冻土的主人像它的名号一样武装着自己。
叶莲娜有些不甘。
她暗暗瞄准了高挑的公爵遮在笔挺布料下的后心。
塔露拉说话算话,她的匕首没有被收缴。
四下无人,如果这时候发动袭击,兴许……
“我们到了。”塔露拉停下脚步,侧身拉开门,“你还好吗,叶莲娜小姐?我刚才伤到你了?”
叶莲娜摇摇头。
她虽然看不起贵族,但不会采取歪门邪道的方式夺取他们的性命。
不过,塔露拉不该对一个刺客如此客气的。
她面前的可不是什么需要呵护的娇小姐。
相反,叶莲娜的祖祖辈辈都在为北地的边疆作战。
她愈发感到一种被轻视的恼怒,但没有说什么。
隐忍是每一个底层人刻在骨子里的“品质”。
诚然目前为止的塔露拉都表现得像个平易近人的好领主,也不代表她真的就是个温和善良的统治者。
她跟随塔露拉的指引走进这间隐蔽的会客室。她们分别坐在一张小圆桌的两头。屋里没有女仆,塔露拉自己取来茶壶,倒了两杯茶。
“不用麻烦了。”叶莲娜没有动那个精美的小瓷杯,“我不渴。”
“天色已晚,而你看上去风尘仆仆。”是什么让她不远万里赶到主城,又艰难地突破了公爵府的防线?
塔露拉打开糖罐放在桌子中央,“如果可以的话,我很乐意听你说说你的苦衷,小姐。”
“想多了,殿下。我不是来向你诉苦的。”叶莲娜沉静地说,“我只问一个问题:公爵为何不兑现承诺?”
承诺?塔露拉愣了愣,搅动银勺的手停住了。她仔细回想,过去十年中,并没有向谁许诺的记忆。她连能说上话的朋友都少之又少。
“什么承诺?”
“贵人多忘事。”叶莲娜一见她茫然的表情,脸色变得些许难看,“希望这不是高超的伪装。”
她大胆以至于逾越的说话方式让塔露拉感到新奇。
但针对问题本身,塔露拉的确没有丝毫印象,这是实话。
面前的少女显然对贵族有着深深的成见,然而那不是她的问题,塔露拉清楚这一点。
“如果我无意中造成了什么过错,”塔露拉诚挚地说,“请给我机会补救,至少让我知道前因后果。”
叶莲娜审视着她的神色,德拉克青年银灰的眼睛澄澈透明,不躲不闪,的确不像在撒谎。她真的不记得了?凭什么……叶莲娜的手指蜷进掌心。
“十年前,”但僵持不是办法。她勉强退让,开口道,“您与您的父亲来到边界线上一座明不见经传的小村庄。”
十年前。
父亲。
这些字眼让塔露拉敏感地将身体坐得更直了。
她皱起眉,注视着灰扑扑的卡特斯女孩。
叶莲娜没有看她,接着往下说:“村民都非常高兴。许多人虽然一直服从着老一辈传下来的来自德拉克统治者的信条,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现任尊贵的公爵——以及未来的小公爵。更令人意外的是,公爵十分亲民,没有像其他贵族那样携带大量士兵彰显排场,说话趾高气昂。相反,他为人和善,调来丰厚的赏赐,甚至亲自为村里的孩子表演法术。”
这不是塔露拉头回从别人嘴里得知父亲的事。
但这回不太一样。
她怔住了。
印象中,爱德华•雅特利亚斯是个杀伐决断、智勇双全的野心家,是塔露拉应当学习的榜样和应当达成的目标——卡谢娜说的。
卡谢娜不允许有人在府中妄议那“高贵的、真正的红龙”——她的亡夫,因此,即使是侍奉过爱德华的老仆人,也对充满好奇心的小塔露拉缄口不言。
久而久之,塔露拉便不再好奇。
她的追问会害死愿意悄悄告知她秘密的善良的厨娘,她的深究会招来痛苦的惩罚与漫长的思想教育。
她在成长中深切认识到,“父亲”不过是卡谢娜用来鞭笞她的工具之一。
塔露拉在严酷的服从性训练中蹒跚地追逐那道光辉、遥远又可恨的影子。
可她对父亲的记忆一片空白。
对,八岁那年的一场大病夺走了她本就不多的童年时光,连追忆都无从谈起。
爱德华在她生病前就逝世了,难怪塔露拉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只能从肖像画里知道。
“——你和老公爵确实很像。”叶莲娜话头一转,“无论是样貌还是身姿,尤其是法术……德拉克独有的火焰……算了。这是无关的话题。”她摇摇头,声音又冷了下来,“村庄靠山——北地大多是平原,罕有大山,但这里恰好有一座。公爵说,这是块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他同村长秉烛夜谈,又向村民许诺:最忠心的臣民理应得到嘉奖。面临灾难,德拉克不会放弃百姓。”
父亲不像会打这种温情牌的人。至少卡谢娜说起的那个父亲不是。塔露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时候你还小,公爵。”叶莲娜上下扫视了她一番,“但很懂事。你和你父亲一起向大家许诺。雪村的使命就是守护雪村的山,因为山的另一边是虎视眈眈的邻国。我学习法术的时候,长辈就是这样教导我的。我们生而为向德拉克效忠。老公爵殿下自山上巡视归来后留给了元老们一些东西,嘱咐道:十年后会由他的孩子——也就是你——取走……”
“叩叩叩”。短促的敲门声中断了叶莲娜的独白。塔露拉迫切地想知道后面的内容,于是站起身,匆匆拉开门,“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
“殿下,”女仆唯唯诺诺地行礼,“夫人回来了。”
“什……?”塔露拉的表情变了变。不应该。依安排,那女人后天才回主城。卡谢娜从不临时起意。发生什么事了?
塔露拉扶着门框,瞥了一眼身后面露不快的卡特斯。
“夫人到哪了?”她压低声音问。
“方才下马车,按惯例,夫人应该马上要去沐浴。”
这可真是……塔露拉烦躁地扣住门把。
只要卡谢娜在方圆英里内,塔露拉就不得安生,更别提在她眼皮底下瞒天过海地了解什么陈年旧事。
在这方面,塔露拉吃过的教训实在多得数不清,多到她再不敢自作聪明。
卡谢娜带来的不安和恐惧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我明白了。”塔露拉吸了口气,略微停顿,眨眼间,神情收归冰冷,“——你知道擅自向我通报夫人的行程是不合规矩的。谁借给你的胆子?”直视着女仆的呆愣和惊慌,塔露拉的右手无情地搭上剑柄,“你应该庆幸面对的是我,而不是夫人。去洗一个月的马厩,不准出现在城堡内。否则……”
“是…是,殿下!”女仆急急忙忙地再次行礼,低着头快速退走了。
塔露拉无声地挤出肺里堆积的浊气,关上门,扭身时差点被长长的兔耳撞到鼻子。叶莲娜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背后。
“这也是你的把戏吗,公爵殿下?说好的不会有人打扰?”她全无畏惧地逼视着佩剑在身的英挺的德拉克,“以及,这就是你对待敬重你的人的态度?”
“我……”塔露拉百口莫辩。
“怪不得……”叶莲娜说着,又要去取斗篷内的武器,“你们这些虚伪的……”
嗒哒。
屋外又传来轻响。
塔露拉瞳孔一缩,“嘘。”她一把捂住卡特斯的口鼻。
顾不上别的了。
如果卡谢娜知道有平民在这里,而且被塔露拉私下接见,叶莲娜绝对无法手脚完整地走出公爵府。
塔露拉已经习惯了被那样对待,但地下室花样百出的刑具绝对会让淳朴的乡下少女一夜之内支离破碎。
回到破村庄总比痛苦地死在卡谢娜手中好。
更何况……塔露拉告诉自己。
抛开别的不说,叶莲娜和她背后的家乡貌似埋藏着她想要挖掘的过去。
活了十八年,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不为卡谢娜所知的突破口,绝对不能让……
“嘶……!”法术不管用,卡特斯用最原始的攻击方式猛踩公爵金贵的脚背。
塔露拉吃痛,但没有松开手,为了防止对方挣扎,她用另一条手臂把人箍住,卡进立柜与墙组成的死角。
叶莲娜怒目圆睁,喉咙里发出激烈的挣扎音,显然被她的行为极度冒犯了。
瘦弱的兔子固然挣不过她,但塔露拉还是感到一阵无力。
她没法三言两语让外人理解她艰难的处境。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她一边压制叶莲娜,一边凝神听外面的动静。
还好,大概只是几名匆忙路过的仆人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摆件。
塔露拉出了一身冷汗。
“我会放开你,叶莲娜小姐。”她低声警告——不如说是恳求——怀里的女人,“但是不要发出声音。这是为你好。发生了一些意外,我需要去处理一下。我发誓我没有计划诓骗任何人。”
叶莲娜全身的肌肉依然绷得紧紧的,眼神好像在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否则我早就可以杀了你,小姐。一个擅闯的刺客本就死不足惜。你的命在公爵府一文不值。”时间紧迫,塔露拉放弃了多余的解释。
她干脆用往日里应付卡谢娜的语气平铺直叙道,“包括现在。”法术腾起火焰,灼烫感激发了人皮肤下的条件反射,身后无路可退,本就不耐热的卡特斯下意识往下缩,塔露拉顺势放开了她。
叶莲娜跌倒在她脚边,胸口起伏,又惊又怒地瞪着无耻的贵族,但总算没有再做什么危险的动作。
“待在这。”塔露拉俯视着她说,“请——务必不要离开这个房间。我很快回来。”
“你……”叶莲娜想说点什么,门却在她面前利落地合上了。
塔露拉脚步急促,不晓得谁才是受制于人的那个。
叶莲娜愤恨地攥紧拳头,试图响亮地砸碎点贵重物品,但想到塔露拉不像掺假的警示,最终气闷地砸在了地毯上。
门外的塔露拉越走越快,几乎是小跑进了书房。她赶在仆人进门前装成了正在仔细阅读一本王国地理志的样子。
“殿下。”仆人托着一盏烛灯,“夫人在会客厅,有要事告知您。”
“夫人不先洗浴吗?”塔露拉捻起书页。
“看上去是极其要紧的要事。”
极其要紧的要事?塔露拉实在想不到近期能有什么紧急情况值得她大动干戈。她到达会客厅时,卡谢娜站在桌边,还穿着出行时的正装。
“晚上好,母亲。”塔露拉审慎地端详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觉察出什么。
“海因里希小姐的马车意外滚下了山坡。”卡谢娜省去了所有开场白,劈头盖脸地通知,“侯爵派了一支队伍去寻找,暂且未果。”
塔露拉茫然了一瞬,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大新闻。
紧接着胸中袭来一阵不受控的窃喜。
随后她又谴责起自己的自私冷漠。
无论如何,海因里希小姐的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
婚约不是她的错。
不仅如此,身为远嫁的新娘的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也派了人。”卡谢娜接着说,“三日之内会得到结果。”
话虽这么说,但人们心知肚明,那位小姐凶多吉少。“我早就说过应该让我亲自去接她。”塔露拉尽量不流露情绪地说。
卡谢娜的眼眸暗箭一样扫过来。
塔露拉把那归咎于这个心机比西海岸的海沟还要深的女人不承认自己的失策,“您觉得我没有能力把未婚妻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吗?”
卡谢娜沉默不语。
“看来失败的是我。”难得抓到暗讽的机会,塔露拉又说,“既然我没法把她从马车里救出来,今后想必也保护不了她。向侯爵致歉。”
卡谢娜终于张嘴了,“塔露拉。”她难得叫了塔露拉的名字,而非尊称,“单纯善良是愚蠢的近义词。而愚蠢是种原罪……塔露拉。”她走近,手臂轻盈地拂袖而动,抽出塔露拉的佩剑,凝视着剑刃森然的反光,“你最好祈祷海因里希小姐平安无事。”
“我会的,母亲。”塔露拉咽下呼之欲出的嫌恶,“毕竟适合我的联姻对象已经所剩无几了不是吗。”
剑刃抵上塔露拉的侧脸,过于锋利的边缘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丝。
卡谢娜举着剑,贴得很近,左手整理着塔露拉的衣领,“有一点没错,或许你是该去看看。”
塔露拉站成一根石柱,等她的后话。
“看看是谁想要陷害雅特利亚斯。”冰凉的剑蛇一般从她的侧脸滑到胸前,压住金属制的家徽。
陷害雅特利亚斯?一小时内,塔露拉第二次皱紧了眉。
“你又露出这样的表情,公爵。”卡谢娜把剑插回剑鞘,声线如春寒料峭,“我不喜欢总是看到你暴露自己的愚蠢。”她伸手抹下塔露拉侧脸的血,“——海因里希小姐已是雅特利亚斯家的第二位未婚妻。”她像回答幼儿的童稚提问一样提醒道。
如果卡佩小姐和海因里希小姐都在嫁来的途中死去,接连两次……外界会如何非议?
这当然对雅特利亚斯不利。
往轻了想,卡谢娜损失一个有头有脸的战争工具,一台流着蓝血的生育机器。
往重了想,王国近二十年本就在大力绞杀与教廷作对的、研究奇诡法术的异端……
“您如何肯定这是人为的?”塔露拉质疑,“不够优良的马匹走山路的确容易受惊。”
卡谢娜斜睨着她,“如果是你的父亲,早在我说出第一句话时就在准备启程了。”
“……”偏偏是今天。今天塔露拉偏偏不想在这件事上妥协,“我们在谈该谈的要务。别提我的父亲。”
“噢,可怜的爱德华。他唯一的女儿不想听到他的事迹。”卡谢娜哀婉地说。
“他也是您的丈夫。”塔露拉冷冷地道。
“不错。”卡谢娜的手攀上德拉克的肩膀,“我比你——我比所有人都惋惜他的离世,塔露拉。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换他死而复生。”
“一切?”
“一切。包括这座庄园的所有。包括你。”卡谢娜悲戚得像是要落泪了,“莫非你有能力让他回来吗,塔露拉?”
她不能。
塔露拉的呼吸加快了。
往常也就罢了,但刚经历了叶莲娜的告知,此刻她感知到成年后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冰凉怒火浸泡着她的心脏。
她不知它从何而来。
是为自己的弱小?
是为父亲不值?
是吗?
其实她对父亲本没有什么感情。
“父亲”也是压迫她的巨石。
但是……?
塔露拉第无数次试图克制自己内心的火焰,不想遂了卡谢娜的愿。
黎博利妖冶的脸庞靠上她缀着流苏的肩膀。
塔露拉依旧笔直地立着,只有眼瞳微微下移。
女人长着一副受美神眷顾的皮囊,宴会上、私下里,从不乏贵族向这位瓷器般苍白易碎的枭雄遗孀示好,有的人是想栖居雅特利亚斯的高枝,有的人是贪图她风韵犹存的腰肢与玉臂。
对这种勾当,卡谢娜倒状似高洁。
塔露拉未曾见她拥有情人,即便这在贵族之间司空见惯,更何况是配偶死去多年的寡妇。
除了雅特利亚斯,似乎确没有人进入过这具身体。
父亲到底是什么存在?爱德华•雅特利亚斯到底是什么存在?
“你今天格外浮躁,塔露拉。”卡谢娜抚摸她的发丝和面颊,“你在发烫。我可怜的小龙……什么在扰乱你的心神?什么让你如此……”她怜悯似的垂眸,手指点着塔露拉的腰带,又复上下方的热源,“兴致高涨?”
别碰我。
塔露拉大吼,使劲将女人推到远处的墙上。
但她随即意识到这些激烈的反抗动作只是她内心的想象。
实际上她什么也没有做,仿佛灵魂出窍。
她拼命地长大,变强,却始终违逆不了这个女人,始终差一步。
在军队的时日,她依然会偶尔梦到卡谢娜的俯视,还有落在身上的皮鞭。
不疼,但永远徘徊,不来不去,随时浇她一盆凉水,或者赏她一个耳光。
塔露拉感到屈辱。她不是第一次感到屈辱。她可以战胜痛楚,无法战胜屈辱。卡谢娜解开了她的腰带,又松开了她的裤子。
“疏忽了。”卡谢娜捧着那根半硬的、沉甸甸的东西,指腹怜惜地划过上面的脉络,“我们的公爵本来就在这个年纪……城堡里却什么也没有。”
她跪在地上,塔露拉得以居高临下地看她,看见她的乳沟和臀后的尾羽。
憎恨。
茫然。
困惑。
过去,父亲是如何看待她的?
他怎么会娶这样的家伙为妻?
因为她的妩媚、野心,她的无解?
因为她残酷地苛待一切,但会低头雌伏在昂贵的裙摆上吸一位雅特利亚斯的生殖器?
“好了、好了。”卡谢娜亲吻它的前端,“妈妈在这里。”
塔露拉不确定。
她又能确定什么?
她从小到大都活在卡谢娜的教育和催化下。
卡谢娜的唇舌和手指包裹着她。
塔露拉怪异地发现她的母亲擅长做这个。
塔露拉,你碰过城堡里的女仆吗?
她的母亲还说。
塔露拉没有。
劳拉之后,她没再和哪个“下人”走得过近。
“那最好。”卡谢娜奖励般吮着湿润的铃口,“我告诫过你,不要自降身价。如果你碰过,最好立刻销毁然后丢弃,以绝后患。”
这个说法蓦地彻底刺激到了塔露拉,也刺激了她背上的沉疴。她抽出下身,用膝盖将女人摁倒在地板上,急促地吐息。
“这就是您想说的吗?在海因里希小姐出事的关头?”塔露拉倏然拔剑,似要刺下去,却只是挑开了女人裙子上的绑带,剑尖扎入卡谢娜耳侧的地板,“整座庄园里,只有您有资格被我碰?”她暴力地撕开那层布料,像剥下一层恶心的蛇皮。
塔露拉没有停手,接着撕开最底部的束腰,又拽下丝质的底裤,直到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那。
卡谢娜没有惊慌,也没有畏惧。她甚至面带微笑地望着压在她身上的德拉克。
“告诉我,是这样吗?”塔露拉撑着剑柄,视线如大火烧不化的冰锥,“是这样吗,卡谢娜•雅特利亚斯?”
“好孩子。”卡谢娜堪称满意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暂时愚蠢,但至少不算太懦弱。”
当啷。
剑倒了。
塔露拉掰开她的腿,不由分说地把坚硬的性器挤进那道隐秘的缝隙——或许是她出生的地方。
她插到一半便难以再深入,未经扩张的内部不适应异物。
然而里面是湿的,宛如一个嘲弄谁的下流笑话。
为什么。
为什么?
这就是不懦弱?
这就算是勇敢?
她为什么一边驯服她,一边又要逼她?
塔露拉面色不善地掐住女人的脸,用力破开阻碍,尽根没入,“像他了吗?”
流血了。
但和两年前一样,卡谢娜像是没有痛觉。
她云淡风轻地笑了。
不错,超出我的预期。
她爱抚着塔露拉的耳廓,残忍地续上下半句:但还差得远。
塔露拉的力度仿佛要把黎博利嵌进地板。
这本该是施暴,但母亲软弹的宫颈迎合着她。
过于荒谬了。
可荒谬的事还少吗?
我没有做错什么。
塔露拉逼自己想。
她也是这么对待我的。
而且比这残忍百倍、千倍。
想到这里,低头看见卡谢娜愉悦的眼神和吞吐着阴茎的穴口,她突然一阵反胃。
不对。
不应该。
错误的,错误的……什么是错误,什么是正确?
您太让我痛苦了,母亲。
无意义的高潮来临之前,塔露拉说。
她蹂躏着黎博利的乳房,峰峦下兴许孕育过剧毒的奶水,把她也喂养成了一头畸形的怪物。
这次塔露拉没有挂着满身的伤从地下室醒来,但依旧脚步虚浮。
晨光初露时,她推开紧闭的房门,调整好衣冠,“抱歉,我耽误晚了。叶莲娜小姐……叶莲娜?”
空无一人。
塔露拉心中一紧。她迅速冲进房内,找遍每个角落。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冷静下来。塔露拉闭了闭眼。她一整夜都跟卡谢娜待在一起,卡谢娜不会知道这里有人……就算知道,也来不及行动。
她去了哪里?
思忖半晌,塔露拉鬼使神差地看向窗户。
她探身向外,下方是茂密的花丛。
北地长不出太多五彩的花,花朵多是公爵府每年花大价钱移栽来的,开完一次就够呛了,纯粹是消耗品。
但好在那短暂的花期足够热烈。
塔露拉左右看了看,一脚踩上窗台,一跃落到草地上。
“叶……”
“你食言了,公爵殿下。”
匕首再次贴上塔露拉。
她叹了口气,一动不动,“对不起。”她没有做多余的解释,反正也解释不清。
激烈的性交使卡谢娜昏睡了过去,塔露拉再三确认那并非作假。
好吧,无论黑白的鸟再怎么阴暗可怖,终究囿于脆弱的躯壳。
她扶着女人的肩膀喘息了许久才缓过来。
出格。
前所未有的出格。
深呼吸。
没关系……没关系,至少她为与叶莲娜的谈话争取到了安全时间。
“我应该就在这里捅穿你。你来不及拔剑,就算使用法术,最多也是我们同归于尽。”叶莲娜说。
“但你没有。”塔露拉没有驱动法术,“我猜不是因为心软。”
“那个女人是你的母亲?”
“什么?”塔露拉差点转过身,但叶莲娜把匕首往前送了送,阻止了她的动作,“你离开了屋子?!我不是告诉你千万不能——”
“我有我的办法。我不相信你,公爵。信任都是争取来的。”叶莲娜大抵也一夜未眠,表现却比几小时前更清醒镇定了,“回答我的问题。”
“……是的。”塔露拉说,“你……还看到什么了吗。”
“想灭口?”叶莲娜哼道,“我们这些人在你们心中就是手段下作的是吗?我对伪君子们的污糟事不感兴趣。”
塔露拉放松了肩膀。也对,否则她不该这么沉得住气。
“也就是说,她是前任公爵夫人。”
“是的。”
“奇怪……”叶莲娜低喃。
“怎么了?”
“不。没什么。”叶莲娜重新变得冷峻,“她为什么叫走你?你把我们的事告诉她了?”
“因为我的未婚妻在赶来北地的路上出了意外。”塔露拉叹了口气,“这正是我要通知你的,叶莲娜小姐。天亮之后我必须出发去往南方。没能好好接待你是我的疏漏。”
叶莲娜没料到这个答案。她僵住了,好一会,才再次启唇:“你……我很遗憾。”
“无碍。没人防得住意外。”塔露拉同样替海因里希小姐难过,尤其是想到卡谢娜说的那种可能……不。
最好不要。
“不过,我希望还有办法能联系到你,有关我父亲的事……”话音未落,塔露拉感觉到冰凉的刀刃退开了。
“我不清楚贵族的纠葛。”叶莲娜绕到她的正面,“我只知道我的家乡遭遇了不幸,并且拜你们所赐。或许对你来说想要去哪只需叫一辆马车,但我付出了很多代价才来到主城,来到公爵府,绝不会轻易……”
“殿下——”远处忽然应景地传来庄园护卫的呼唤,“殿下,原来您在这!”
塔露拉眼疾手快地将叶莲娜挡在身前。可惜她自己没穿披风,只好潦草地用叶莲娜斗篷上的兜帽盖住她的脸。
“马车已经备好了?”塔露拉问。
“就在前方。”护卫看见了被她遮掩着的陌生人,但没有多嘴。
“好。”塔露拉镇定自若地说,“我自己就够了,卫队不必跟来,看好庄园。小声些,以免惊扰夫人的睡眠。”
“是。”
护卫前脚刚离开,叶莲娜就扯住了塔露拉的袖子,“你要走了?”
“职责所在。我真的非常抱歉,小姐。”塔露拉满含歉意地回复,“我会给你钱,帮你留在主城……”
“不。”叶莲娜拒绝道,“我不要你的钱。我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塔露拉正欲再开口,却被打断了。
“我要和你一起去。”叶莲娜笃定地直呼了她的大名,“问题解决之前别想轻松,塔露拉。”
塔露拉有点诧异地望着她坚定的眼睛。两人对视了几秒,叶莲娜不让步。
“那么,”也不是没有办法……塔露拉思虑着说,“你得换身衣服,叶莲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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