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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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开放的蒙德,相较于繁荣闹热的璃月,在夜晚却总有一副新的光景。
与璃月的百里琳琅街,十里丹华坊,万商云来,千帆入港不同;蒙德人的夜晚和生活,总也离不开美酒与诗歌。
傍晚,暮色渐渐笼罩了蒙德,优菈的巡逻工作结束,伸了个懒腰,开始向蒙德城的方向走。
作为骑士,她一直尽心尽力的守护着蒙德城。
虽然,因为她的家族的原因,优菈总是很不受欢迎,并且,除了安柏以外,优菈没有什么朋友。
但是,她并不在意这些,优菈一直认为,蒙德人与劳伦斯家族的关系,是可以被改变的。
在晨曦酒庄东边山崖上的七天神像上空,一只火红色的身影从天空飘过,俯瞰着这片大地。
“一切平安,一切安好,一切正常……咦?那是…….” 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安柏身体前倾,收起了风之翼,控制身体斜着向七天神像方向自由落体,在将要落地时又张开了风之翼,然后平稳降落。
“优菈!!!”
远远的就望见坐在草地上的优菈,安柏对着其一边大喊着打招呼,一边跑去。
“安柏?” “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好巧啊。我刚刚在天上执行飞行任务,检查有没有丘丘人在搭建高攀危险的道具,或者去准备搞破坏什么的,就远远的看到你了~” 优菈手中拿着一个杯子,杯中装满了新鲜的蒲公英酒………
“嗯,幸苦了。这附近我都看过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安柏摘下了飞行护目镜挂在脖子上,然后与优菈一同坐到了草地上。
“你也接到这个任务了吗?不应该啊……难……难道我的侦查工作不再是独一无二了!?”
“别瞎想…只是一个人呆会而已,顺便检查下附近有没有魔物。”
优菈一边说着,一边盯着不远处的晨曦酒庄。
看着优菈手中的杯子,是她自己准备的,而不是酒馆里面标配的酒杯,再看了看她脸上不是那么高兴的神情,安柏大概明白了….
“你,又受酒馆里那些人的气了?”
优菈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放到了一旁的草地上,双手后撑,身体后仰面朝天,盯着蓝天长舒了一口气。
“习惯了,无所谓,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吹着微风,也挺舒服,不是吗?更何况晨曦酒庄还能打到新鲜的酒,为什么非得去酒馆喝?”
表面上若无其事的优菈,但略带忧郁的眼神,和内心的苦叹还是被安柏察觉了出来。
安柏盯着优菈的双眼慢慢的随其一同飘向远方,然后仰过身去躺在了草地上,望着风轻云淡的蓝天…
“唉,为什么大家就看不到你的努力呢?”
听到安柏的叹息,优菈的瞳孔颤抖片刻,视线从远处的酒庄聚集到一旁的酒杯,轻笑一声后端起酒杯痛饮一大口,然后待到酒花散去,涟漪平静后,默默的盯着酒杯中折射的倒影,自己的脸庞,陷入了回忆。
刚加入骑士团的她,还不太习惯新的作息生活,每次晚上回到家后,都会忽然发现食材基本上已经被吃光,脱离了家族的她,更不会有什么仆人来关照这些生活琐事。
所以在无岗日的她,就会把接下来几天工作日的食材都要准备好,以防夜晚饿着肚子游走在蒙德街头到处买饭而被嫌弃并被嘲笑的惨状再次发生。
在大街上,每当优菈走过巡逻西风骑士身旁,就总能从身后传来议论声,都是一些关忧骑士团的内部状况的声音,究竟为什么会让劳伦斯家族的人进入,难道是腐败了吗?
或者就是一些议论优菈加入西风骑士的企图。
而优菈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后,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向前走去,选择了继续忍耐。
直到回到家后才能放下松来,耳旁只有窗外的微风与鸟鸣,将脑海中路人的只言片语全部掸去….
在闲暇或者生气的时候,优菈就喜欢独自一人去酒馆找一个角落闷闷的喝酒,即使每次买完酒都会低调的躲去角落,但还是逃不过因自己因为是劳伦斯家族所带来的特殊享受………
每当优菈推开酒馆迈入的那一刻起,店内外就充满了唏嘘的声音。所有喝酒的人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议论纷纷….
“快看快看,劳伦斯家族的人………”
“这不是那个劳伦斯家族的西风骑士吗?”
“她又来了,看门口。”
面对这些闲言碎语,优菈能做的只有两耳不闻窗外事,闲庭信步的走到柜台前,对着酒保点着酒水。
“调两杯蒲公英酒,来一碟花生米。” 便排出四百五十摩拉放在了柜台上。
而柜台酒保用侧眼轻蔑的一瞥优菈后,拿起了柜台上的摩拉颠了颠,抛进柜台抽屉中后,拿起酒杯开始调制蒲公英酿酒。
就在调制第二杯的时候,优菈发现酒保在调配酒水时,加入了白开水,于是用力的一拍桌子对着酒保大喊着, “你兑的是什么!?”
而酒保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质问,心虚的他吓的一哆嗦,酒杯中的水从中洒出几滴在地上。
他慌张的看了看地上的水滴,然后抬起头望向优菈,“当然是预调酒啊?你干什么?”
“胡说,那明明是水!”
“喂!喊什么啊?让不让人喝酒了!吵死了!”,旁边喝酒的酒鬼跳起脚来对着优菈嚷嚷着,故意挑衅…. 见此情况,优菈忍下脾气来,和颜悦色的和酒保沟通着,要让酒保把手中所谓的预调酒拿来闻闻看。
见此要求,酒保只好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哎呀哎呀,小人多作怪,重新给你调一杯就是了!事真多。” 优菈揣着手,盯着酒保的每一个动作,确认无误后才将两杯蒲公英酒和花生米拿走。
在桌上她细品着第一杯蒲公英酒,酒味明显单薄,回香也没有了层次感,明显是兑水了,自己只看到了第二杯,第一杯却没有察觉,但她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忍了下来,将第一杯推到一旁,当作没点过。
“哟,这不是尊贵的劳伦斯家的大小姐吗?您瞧瞧这,怎么今儿个自己长腿儿来酒馆喝酒了?”
邻桌的人没礼貌的指着优菈和一旁的酒伴阴阳怪气的对着其调侃着。而优菈将酒杯放到桌子上,两手抱在胸前眼神不屑的瞥向找茬的人。
“怎么?我喝酒和你有什么关系?没事找事,蛇鼠之辈,这个仇,我记下了!”
不知道优菈口头禅的邻座酒客,听到要记自己的仇,翘起脚来故意起着哄,“哎哟哟,各位,都听到没!您猜怎么着?贵族大小姐记我的仇,恐吓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酒馆一片哄笑,优菈闭上了眼,皱着眉头急促的将剩余的蒲公英酒一饮而尽,然后用力的将酒杯砸向桌子上,发出巨响。
由于作用力,酒杯中剩下的几滴蒲公英酒飞溅而出,迸溅到了一旁吵闹的找茬酒客的脸上………
“你什么意思?泼人是吧?”
夹起一枚花生米放入嘴中后,优菈站起身来,对着一旁找茬的人滑稽的说了一句,“哎哟?溅到您脸上啦?那真是荣幸啊,活该~”
说罢,表情瞬间恢复了严肃,信步走向了酒馆门口, “哎哟!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人模狗样,还加入西风骑士团?拉倒吧你!赶紧走吧!”
她没有理会身后刺耳的谩骂,拉开酒馆木门后走出再摔上门。
留下了一酒馆无礼的唏嘘哄笑,以及桌上一杯兑了水的蒲公英酒和半盘没吃完的花生米….
…………
现在虽然比刚加入西风骑士团得到的各方面待遇都提升了很多,勉强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购物喝酒,但还是会受到排挤和欺负。
想到这里,优菈将手中的酒痛饮了几大口,然后呼着酒气抹了抹嘴,回答起刚刚安柏的问题。
“看不到也无所谓,我的努力对我来说,更像是为家族赎罪。”
“优菈………”,安柏坐起身来,看着一旁的优菈紧紧的捏着手中的杯子,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说着,安柏扶起优菈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神情开朗,仿佛想要用自己的笑容洗掉优菈脸上刻意隐去的忧愁。
“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可以做你爱吃的番茄肉冻卷哦~”
“番茄肉冻卷?你…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好啊你,偷偷观察我的饮食习惯!”
优菈将手从安柏手心抽了出来,抱在胸前,装出一副赌气的样子….而安柏也反其道而行之,也一同模仿着优菈的样子,也将手抱在胸前嘟起嘴… 看着安柏模仿的有模有样,抓住了灵魂,优菈脸上正在强忍着绷住笑容,但眼神和安柏对视片刻后,笑意从心中涌来,实在是绷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有趣,别以为这样我就可以不找你报仇哦~”
“那就是同意咯~那走吧!去我家吃晚饭!”
或许没人记得,在劳伦斯家族初建蒙德时,劳伦斯家族也成深受民众爱戴,他们优雅而端庄,亲民又敬民,带领蒙德城走向繁荣,但后纵欲、虚荣、地位,让劳伦斯家族逐渐坠入黑暗,失去了民众的爱戴,成为了深入民心的旧伤口,成为了被人唾弃的家族。
而优菈现在所付出的努力,已经找回了劳伦斯家族初建立蒙德的荣光,优雅的守护着民众,亲民而可靠,但她并没有受到民众应有的爱戴,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放弃。
默默的背着罪名,继续像初那样,在优雅中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如坚冰一般坚硬可靠,如浪花一样包容想要刺伤自己的礁石。
“该回去睡觉了。”刚刚喝完烈酒的优菈一拐一拐地挪动着自己的身躯往寓所走。
长时间的执行任务和过量的酒精麻痹着她的神经,以至于她的反应和判断力都变得迟钝起来。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早点回家扑到床上睡一觉,别的什么都不想做,就连擦拭保养背上横插着的松籁大剑都不想做。
正当优菈萎靡不振之时,前面暗巷里凄厉的呼救声吸引 了 她 的 注 意 力 :“有 人 在 蒙 德 城 内 遇 到 了 危险!”,“一定是愚人众干的好事儿!”优菈顿时怒上心头:“就是这些可恶的愚人众把自己害成了这样!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们!”此时的优菈已经将五感调集到了极致,她飞一样地奔跑着,就像一头亡命的老狼一样直扑暗巷。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此时的暗巷内,隐藏着四个愚人众士兵和一个蒙德战俘。
这四个愚人众士兵手里拿着匕首,像猛兽捕食一样靠近着直往墙边缩靠的蒙德战俘。
“去死吧!没用的东西!”为首的愚人众士兵面露凶光,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径直戳向倒在地上接连后退的蒙德人。
愚人众士兵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鹰隼一般的灰蓝眼睛里面泛动着嗜血的光芒,整张嘴都被即将喷涌而出的鲜血鼓动得躁动不安。
再过三秒钟不到,这个可怜人就要被愚人众士兵杀死在暗巷了。
“住手!”就在此时,优菈终于及时赶到暗巷口,义正言辞地呵斥着:“快放开那个蒙德居民!不然我就要收拾你们了!”
“你?你是谁!”为首的愚人众士兵转过身,右手握着寒光闪烁的匕首厉声威胁:“不想死的就快给我滚开!”
“恐怕想这个的人是你才对!”优菈举起背上的松籁:
“识相的就快把他放了!”
“哦?是吗?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啊!”我们有四个人,你想怎么样才能对付我们四个人呢?
也许在你和我们缠斗的时候,这个可怜人的脑袋就落地了。
为首的愚人众执行官狞笑威胁着。
“这……”优菈低下头,飞速想着对策:“这条暗巷深不过 10 米,如果按自己的快速度,是可以在两秒内冲到那个人身边的。如果我能够先救出那个人,处理这四个愚人众不成问题。对,就这么办。”
“想明白了吗?”为首的愚人众高声催促,那个声音好似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我想……” “想什么?”
正当愚人众询问之时,优菈猛地低头,闪电般地冲进巷底,一把将那个可怜的蒙德人抱起并安置在自己身后:“你们输了,投降吧,我可以给你们一点优待。” 优菈放好手上受伤的蒙德人,起身跟愚人众继续对峙。
“哦?是吗?我们真的输了吗?”为首的愚人众士兵手里突然多出一个奇怪兽骨制成的哨子,开始在嘴边吹奏起来。
“这个哨子,怎么那么眼熟?”优菈望着眼前愚人众捏在手里吹奏的哨子,总感觉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但是,她这一瞬间的愣神导致手上的松力,却让局势急剧恶化!
“噗嗤!”这是一声剑入肉的声音!
优菈顾不得听骨哨的声音,转头看到令人无比惊骇的一幕:这个蒙德人居然晃晃悠悠站起身,一把夺过优菈手中的松籁,径直戳进了自己的腹部!
鲜红的血液,像生命的喷泉一样流了出来,染红了暗巷的土地,也染红了优菈蓝白黑三色的衣服!
“你在干什么呀!”优菈从惊骇中缓过神来,一把抱起那个紧握自己松籁的蒙德人:“你在干什么呀!为什么要自杀!”
“执行……主人的命令……”那个蒙德人此时就像一只失神的木偶一样重复着那句话,他强忍着腹主动脉被刺破的疼痛,反而进一步用力将松籁插得更深,甚至开始在自己的腹部用力搅动以加快失血!
“你疯了!”优菈伸手去夺自己的松籁,那个濒死的蒙德人却死死抓着不放。
他双目无神,口中断断续续地念叨着“执行……主人的命令”这句话,直至后头一歪,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不!”优菈抱着这个死去的蒙德人痛哭着,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杀,自己明明已经把他救出来了呀!
他为什么要轻言放弃,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劳伦斯家族的后裔吗?!
“很好,很好。”为首的愚人众从嘴里取下骨哨,面含笑意地看着优菈:“见自己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感觉很不错吧?”
“我要杀了你们为他报仇!”此时的优菈内心早已被怒火占据,她站起身,紧握着双拳,她要消灭这几个心狠手辣的愚人众!
“恐怕杀掉我们你已经不可能了。”愚人众笑了笑,纵声高呼:“救命啊!优菈.劳伦斯在蒙德杀人啦!” 这一喊可不得了,很快,附近巡逻的西风骑士和蒙德居民都赶过来看现场实地情况,就连沉迷炼金术的阿贝多和砂糖;代理团长琴和骑兵队长凯亚也都赶了过来。
“阿贝多和砂糖,优先去观察死者情况,凯亚,带人封锁现场,不要让市民随意观看!”
“是!”
“没问题”。
“愚人众先生,我希望你作为第一目击者,可以给我们一个详细的说法。”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右手放在佩剑上,面色不善地望着愚人众。
“那是必然。”为首的愚人众挥挥手,示意手下取出留影机:“尊敬的琴团长,我们愚人众虽然与蒙德有点过节,但并不妨碍我们指认杀人凶手。请看照片,这上面都是刚刚我们四人出行在暗巷发现优菈劳伦斯无故杀害市民保留的影像证据。”
“琴团长!凶手是他们!他们促成的这个居民自杀!”
“别听这个杀人凶手的话!其中一名愚人众主动检举”
“琴团长,我们四人身上携带的武器只有这一柄防身用的小型匕首,而那位死者身上的伤口,用这种小型武器是根本做不到的!”
琴团长转头看向刚刚处理完死者尸体的阿贝多和砂糖。
“他们没有撒谎。阿贝多摇摇头:死者身体受了很严重的贯穿伤,腹部脏器受损,伤口极深,脊椎骨也受了重伤,用普通的小型匕首无法做到,只有双手武器可以造成如此强大的杀伤和破坏力。并且,死者的伤口分析,能做到这种伤痕的,只有优菈的松籁。”阿贝多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和得就像毫无感情一样。
“琴团长,你看,就是优菈杀的人!和我们愚人众没关系!你看!照片上不明显是优菈握着松籁插入那个受害者的身体吗?!”
“这……”琴团长也犯了难。
她深知优菈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但是近蒙德居民的口风、阿贝多刚刚的分析、愚人众提供的照片、地上躺着的沾满鲜血的松籁和满身是血的优菈,都无一例外地把矛头指向了优菈!
“先暂时将优菈关押,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另外通知侦查骑士安柏和荣誉骑士空,让他们协助调查此事。” 琴团长努力控制着情绪,示意手下先行拘捕优菈。
“我会还你一个清白的。”优菈双手被手铐铐住带走之时,琴团长望着优菈,用唇语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被关押在牢笼里面的优菈现在心情很是郁闷:“之前城防的事故也就算了,怎么自己又被愚人众栽赃扣上了杀人的帽子?”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就连蒙德监狱里面的暴徒都拒绝与她呆一个牢房的隔壁,以至于优菈获得了得天独厚的“豪华单人间”:虽然里面仅仅有一个小桌子和小椅子,床铺也是很简陋的那种。
“大人,守卫已经全部解决,动用武器全部是蒙德特产武器,并未使用愚人众制式武器!”一名蒙面的火之债务处理人单膝跪地,向面前一名黑袍人报告。
“做得很好。接下来,就是激发这个人心中的复仇欲望!”
“呦,这不是蒙德贵族,优菈劳伦斯大小姐么?怎么几天不见,变成监狱里面的阶下囚了呢?”正当优菈半靠在桌上闭目养神之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撩拨着优菈本就怒火万丈的内心。
“又是你愚人众……”优菈头都不抬地甩出一句话: “不会是愚人众大人都想来监狱看笑话吧?等琴团长查出真相,你可得好好看住你脖子上的脑袋,兴许我哪天不高兴,就给你摘走了。”
“恐怕,先被摘走脑袋的人是你吧?”来访的愚人众也不生气,而是继续用那魅惑恶心的话语继续挑衅着优菈:“你觉得古恩希尔德家和莱艮芬德家,会放过这么好扳倒劳伦斯家的机会吗?”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清白的。”优菈心情更加恶劣。
“那如果我告诉你,蒙德城防图,是你父亲和叔父亲自交给我们愚人众,让我们协同你们劳伦斯家族一起,控制整个蒙德呢?” “那又何妨!家族里面那些迂腐不堪的老头子根本不会懂我为了赎罪和摆脱这个姓氏带给我的罪孽付出的努力!他们只会像水坑里面的蛤蟆一样呱呱乱叫,做着重新僭位称王,统治蒙德的春秋大梦!如果不是他们,我早就能摆脱这个所谓劳伦斯的姓氏先天施加给我的罪孽!难道仅仅是因为出身,就能否定后天的一切努力吗?!”
“这么一通“感人肺腑”的长篇大论,让你的父辈听到恐怕会气得不轻吧。几年前不惜违背父辈和家族的意志,加入这个西风骑士团,屡次妨碍我们愚人众的计划!上次如果不是你,我们至冬国早就已经攻占你们的破教堂和骑士团,哪里还需要我们低声下气地去求你们家族那些臭水坑里面蛤蟆一样迂腐不堪的老东西!”
眼见着眼前的愚人众越说越生气,优菈却格外地开心:
“怎么,愚人众就是这样的人吗?只会搞点小破坏,一正面对抗,就这么拉了?”
“我现在不跟你吵!但是,这个东西,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愚人众小队长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份东西贴在栅栏上给优菈看:“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可爱的父辈们跟我们合作的协议!我想但凡任何一个有一点良知的人,都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这是什么?”优菈站起身贴近愚人众手中的纸卷,看到卷上第一行文字,便气得整个人像触电一样发抖:
上面的文字赫然是劳伦斯家族与愚人众合作,里应外合攻打蒙德的相关事宜,下面一行字甚至写着: “如若必要,劳伦斯家族和愚人众先生将非常乐意共同铲除家族败类和敌人优菈.劳伦斯!”
“原来,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优菈皱着眉,整个人因愤怒像被风吹打着的矮树一样颤抖着。
“一点没错。”
为首的愚人众笑得更为开心了。
“还记得那天晚上那个吹奏的骨哨吗?那个就是你们劳伦斯家族几千年传承下来勾魂秘术的引子!几千年来,劳伦斯家族面对那些不肯老老实实听话的奴隶和敢于反抗贵族权威的贱民,就会喂给他一种古怪的药物,然后,用这个勾魂摄魄的骨哨,麻痹他的心智,用这骨哨里面呜呜的哨音,作为他黄泉路上的引路人。”
“至于我们愚人众怎么知道这个秘术的配方和如何吹奏骨哨,可得感谢你仁慈的父辈。”
“如果没有他们的鼎力相助,我想那天也不会让你身败名裂。”
“此时,我们愚人众的人正乔装成蒙德人,在整个城里宣扬你暗巷杀人的事情。我想现在你在蒙德人心中的地位,应该比之前城防地图之时更为卑贱了吧。等到彻底毁掉你在整个蒙德人心中的信誉和口碑之后,我们愚人众再次通过舆论充当检举大叛徒优菈劳伦斯的善人形象,同时与你们家族的人再度合作,将这种勾魂秘术下给西风骑士团的高层,等到我们控制整个西风骑士团和西风大教堂之后,就可以彻底地征服蒙德!而作为这次计划的主要执行者,我!一定会在军队中担当重任,得到更多的权力和地位!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计划~”为首的愚人众明显得意忘形得过头了:整张老脸上遍布的皱纹就像菊花瓣一样瞬间舒展开来。
他扭动着四肢,就像一条在污秽之物中蠕动的蛆虫一样:“至于你优菈.劳伦斯,外面死的那些看守,就是你罪加一等的证据~你应该知道,自己到底参与了一个什么样的计划~ 也许等到你被蒙德人处死的那一天,才会知道当初你违抗你的家庭,去跟愚人众作对是多么愚蠢的选择!”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和他们计划好的……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只把我当成他们实现统治蒙德美梦梦的一根用完即毁的工具……”优菈艰难地站起身,哆嗦着嘴唇吐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我要,亲手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把污蔑我的一切,全部毁掉!”
“很好,很好。”为首的愚人众拍了拍手:“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收队。”
但是,为时已晚……
一枚泛着冷艳光泽的勋章,就轻轻割断了他的喉管……他捂着鲜血涌动的脖颈,艰难地呼吸着后的氧气……血液的流失和供养的不足使得他意识逐渐模糊,在生命的后一刻,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蓝白色影子,是那么的恐怖,就像至冬国冬天呜呜狂啸的暴风雪一般,随时准备以粉碎之冰给予每一个敌人致命的打击……
西风骑士团内……
“不好了,琴团长!不好了不好了!负责监狱日常巡视的迈尔斯一路狂奔疾呼,径直冲进了琴团长的办公室门。”
“未经允许擅闯别人办公室,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希望你接下来要汇报的事情,可以配得上刚才冒失的行为。”
“对不起,琴团长,事情实在是太紧急了。所以我才……呼呼呼……”迈尔斯双手撑者膝盖,气喘得像拉风箱一样。
“先缓一缓,慢慢说。”琴团长再次拿起中的笔,在批复文件的同时等待着迈尔斯下一步的情况汇报。
“监狱,监狱里面……监狱里面发现数名愚人众士兵尸体;把守监狱的蒙德士兵不幸全体遇难,优菈.劳伦斯也不见了!”
“什么?!”琴团长猛地抬起头,手中的笔也随着巨大的听觉冲击掉到了地上:“监狱把守全部遇难,优菈也不见了?!”
“正是!琴团长!”
“马上通知西风骑士团全体团员!蒙德城进入一级戒备状态,任何居民不得私自外出,控制所有的愚人众窝点和住所!”
“是!”
“事情,真的是越来越糟了……”琴团长疲惫地躺在椅子上,用手捂着自己的头:“法尔伽大团长,我到底应该怎样做呢?”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先将她放出来。” “放出来?可是民众那边怎么说……”
琴陷入了为难,她当然知道优菈是无辜的。可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放出也有些难以服众。
“不是没确定是他杀吗?”
琴沉吟片刻,按照决定,将优菈放出。
是夜。
蒙德城的大多数人已经在微风的轻声吟唱中,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不过,仍有一些地方却仍然亮堂堂的,有这与夜色不同的热闹,那便是天使的馈赠和猫尾酒馆了。
只是,天使的馈赠会比猫尾酒馆更热闹些,除了这是迪卢克老爷名下的缘由以外,更是因为现在这段时间,天使的馈赠正在举办一个特别的活动。
为了让更多人对调酒有兴趣,酒保先生打算招募一些调酒爱好者,让他们按照自己对酒和饮品的理解调制出不同的酒。
迪卢克老爷听了之后觉得很不错,便也大手一挥,拍板决定——在这次活动期间,全场酒水通通六折出售,当然不对未成年人出售酒水,只是出售一些饮料。
爱酒的蒙德人,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尤其是某些尘世间好的吟游诗人,已经拿着自己的木琴,站在酒馆里头演奏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各色人等围在桌前,举着手中的酒杯,讲述着各式各样的事情,冒险家们向同伴分享着近冒险的见闻,或是交流着旅途中的见闻以及自己从未遇见过的秘境;猎人们互相交换着捕猎时候遇见的动物和捕猎时的经验,并约定好出售掉定下的份额后要拖家带口一起吃顿烤肉大餐;还有人带着朋友,一起坐在酒馆里开怀畅饮。
酒桌前时不时冒出欢声笑语,又时不时一起抱头痛哭后唱起共同的歌谣。
调酒师们转动着自己的手指,挥动着盛着饮品的调酒壶,调出了引人注目的酒。
或颜色与酒味都十足的吸引人,或咽下必废。
即便是不可避免地产生出奇怪的饮品,大家也都开开心心一起品尝着这份独特的作品。
……
这里是和已然沉寂于夜色的外头截然不同的世界。
宽敞的二层洋屋里传出淡黄色的灯光,吟游诗人的乐曲以及酒客喧闹杂乱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随着阵阵酒香满溢在各个角落。
当然这还不是这里热闹的时候,但是人也已经相当多了。
不管是结束一天工作的人,还是从异地远道而来的人,都会在这个时候聚集在这里——在这名为【天使的馈赠】的酒馆。
酒馆的大门被轻轻推开,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依旧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木门附近,接下来进来的会是谁呢?
是男人还是女人,是熟悉的常客还是陌生的旅人,是让大家喜闻乐见的【酒豪四天王】,还是刚刚接触酒馆的青年?
各种各样好奇的目光驱使着众人盯着木门。
大门被完全打开,同时酒馆也安静了下来。
走进来的是一位个子很高的女人,水蓝色的短发戴着蕾丝边的黑色发带,覆盖在那无可挑剔的高挑身材上的开袖花边白衬衣以及黑色比基尼款式服装,黑灰色的高跟皮靴更是装饰得恰到好处。
不只是服饰的精致优雅,女子的相貌也相当出众:小巧的朱唇,白昝中带点粉色的健康肤色,以及那琥珀色的玲珑大眼。
毫无疑问,女子的到来一定会让酒馆内产生巨大的骚动,前来搭讪的人一定络绎不绝。
但是事实确实正好相反,不但没有人前来搭讪,反而大多数人都朝女子投来复杂的目光。
但是她似乎并不在意,只见女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吧台,在离吧台刚好一寸的地方停下。
—“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
一瞬间,酒馆安静了下来,除了吟游诗人还在演奏着自己的诗篇。
大家面面相觑,她怎么来了?
不是说她前几日刚刚还杀了人吗?
尘世间 好的吟游诗人冲她眨了眨眼,酒保先生也向她打了个招呼。
她微微颔首, 为对他们的回应。
其他人看向她的眼神,越发地充满了厌恶——与其说是对她这个人的厌恶,不如说是对劳伦斯家族的憎恨。
不多时,酒馆里对她的讨论声就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作为“罪人的后裔”,优菈已经习惯了被这么对待,无论她做什么——加入骑士团,被人所不齿,被家人所排挤,都会遭受到来自蒙德人的不满。
她仍然向往常一样,冲着那些不友好的眼神与声响,淡淡地撂下了一句:
“这个仇,我记下了!”
便抬腿走向了吧台。
酒保抬起了头,用他那赤色且冷峻的双眼盯着眼前那位美若天仙的女子。
“今晚的客人有点多,已经没有单独的座位了,希望优菈小姐不要介意。”随后,酒保举起先前一直在胸前交叉着的双手的其中一边右手,稍稍的摆了摆。
“没事,我不介意拼桌……话虽如此,那也得看有没有人愿意和我拼桌。”随后,名为优菈的女子转头看向里屋,里边的酒客在和优菈对上视线的一瞬间纷纷避开,继续喝起酒来。
“二楼或许会有个家伙愿意和你拼桌,你先想好要点什么吧。”酒保毫不在意店内的情况,继续说着。
随后,优菈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酒保,一头赤色的长发,身穿黑色的精致棉布衣,表情相当的冷峻,但是同时也很自然。
“话说迪卢克老爷,今晚居然有空来这里当班吗?” “我给查尔斯放了一天的假,因为今晚他有要事。” 名为迪卢克的男子说着,露出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不过优菈明白,他并不是真的不耐烦。
优菈一边做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一边点了点头: “那么机会难得,让我尝尝迪卢克老爷的手艺,来一杯蒲公英酒。”
“没问题。”
此时此刻的酒馆,不像优菈到来前那般热闹,大家都收敛了不少,眼观鼻鼻观心,耳朵竖着听她那里的动静,生怕这位劳伦斯家族的大小姐来找自己的麻烦。
可是优菈压根没有想要为难什么人,点了一杯酒后,便去寻找角落的位置坐下。
场面冷了一会儿,大家发现优菈似乎不打算为难人,又继续喝起酒来。
只是原先离优菈近的桌的酒客,赶紧挪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们的样子,似乎像在避开什么洪水猛兽。
优菈淡淡一瞥,坐在位置上,目光聚集在绿色的身影上。
吟游诗人仍拨弄着手中的琴弦,口中唱着歌谣。
在看向吟游诗人的视线中,偶尔还会撞上一些嫌恶的目光。她淡淡地收回目光,不再往吟游诗人身上看去。
不多时,酒保先生就将优菈需要的东西端到了她的面前。
“请慢用。”他背过一只手,朝优菈微微地躬了躬身子。
“谢谢。”
她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酒。这酒性对于优菈来说还是比较烈的,她一下子像是被什么东西辣到了一般,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
“这酒这么呛人吗,可恶。”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赶紧深呼吸,平复了咳嗽的感觉。
毕竟,作为劳伦斯家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咳嗽,可是很失礼的。
稍微适应了一下这份烈酒炽热的感觉,她又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
她坐在酒馆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身边的熙攘热闹,又看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自己,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
果然,罪人的后裔,只能独自背负复仇的枷锁,走到哪都不受欢迎。
如果可以,谁不想身边可以有一起畅饮的酒友,喝完酒一起相互搀扶着出酒馆,在月光下开怀大笑呢?
只是在蒙德,提到自己的姓氏,大家都避之不及。
在大多数人眼里,自己只有劳伦斯这个姓,却不配拥有以“优菈”这个名字和大家相处认识的机会。
算了,还是不要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好了。
正想着,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她顺着伸出的手,抬眼望向来人。
“你好,亲爱的优菈小姐。”金发的旅行者冲她弯了弯眼睛,旁边是一只在空中飘着的白色飘浮灵——派蒙小朋友,也冲她挥着手,“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同优菈小姐拼桌共饮呢?”
优菈点了点头,伸出了手,对旅行者说:“请。” 旅行者拉开了椅子,在优菈的对面坐了下来。
派蒙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地向她分享着近和旅行者在旅途中的一些见闻,有璃月的风土人情,稻妻的瑰丽风景,须弥的三相众物……
她继续一边抿着酒,嘴角慢慢绽放出微笑,侧耳倾听这些离自己生活较为遥远的见闻。
似乎是新鲜的东西太多了,也或是派蒙是个话痨,璃月还没讲完,她就已经开始口干舌燥。
等到旅行者点的果汁端上来,优菈甚至可以看见派蒙嗓子里冒起了烟。
派蒙急吼吼地拿过自己的那杯饮料,吨吨吨地喝着,没几口杯子就已经见了底。
“哈!好喝!真好喝!”派蒙发出了满足的感叹。
“慢点,急什么,又没有人和你抢,真是的。”旅行者戳了戳派蒙的小肚皮。
“哎呀,我知道。诶不对,刚刚讲到哪里了…?”派蒙一下子脑子宕了机,还是优菈提醒她后,才想起来。
于是她又继续说了下去。
优菈一边笑着听派蒙的讲述,一边品着口中的酒。
似乎伴着派蒙和旅行者的旅途见闻,这酒的烈性也消了不少。
不知不觉,这杯中的酒已经空了大半了,优菈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喝酒,那些酒客居然都躲着我。哼!”优菈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的,就那么在意我的血统吗?就算我去复仇,也轮不到他们身上啊。”
……
旅行者看着面前脸色逐渐染上绯色的优菈,出了神,只看见她嘴开开合合的说着话,脑子里想着的,是之前琴团长告诉自己有关优菈身世的事情。
优菈似乎注意到旅行者在看着她出神,有些不满地说: “喂,淑女在讲话的时候,要放下酒杯,好好直视她的眼睛啊。你也该去好好了解一些贵族礼仪了……” “啊,抱歉。”旅行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连忙放下了酒杯。
“只要在蒙德,无论到哪个酒馆都不受待见。今天难得心情好,想喝上几杯,后又被指指点点……”优菈嘟囔着,“旅行者,你是怎么交到这么多朋友的呢……大家谈到你的时候,语气总是很憧憬,脸上还带着笑容。而我,哪怕只是提到我的姓氏,都会……” 说着说着,优菈的语气也低沉了下去,脸上也不是清醒时候的表情,而是爬满了失落与委屈。
“别这样想。”旅行者出声安慰她。
“出生在劳伦斯家族不是优菈自己能决定的事情,我们又不在乎这些。我们认识的优菈,是一个很好的人噢!不过优菈就是不坦率,总是爱装作记仇,把自己温柔的一面藏起来……”派蒙说。
“喂!谁说是装作……”优菈听完,十分“不满”地出了声。
果然是这样呢。旅行者和派蒙对视了一眼。
“除了我们以外,也会有更多的人认可优菈的。”旅行者眼神坚定地望着她,“相信我。”
“真的吗?我喝醉了都不敢这么想……那么久以来,哪怕加入了西风骑士团,大家都还……”她迷迷糊糊大着舌头说。
“优菈,你有听说过一句话吗?‘风向是会转变的’。” 旅行者温柔地注视着眼前迷迷糊糊的人。
“噢!那个卖唱的,也说过这种有道理的话呢!优菈,你就继续按着你的方式前进吧!”派蒙挥舞着小手, “总有一天,你会改变大家对劳伦斯家族的印象的!”
“要耐心哦~”旅行者在一旁补充道。
听完,优菈微微地扬起了嘴角,“嗯,谢谢你们……” 下一秒,优菈却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吓得她赶忙用双手捂住嘴巴,旅行者忙递上一张纸,让优菈擦擦嘴巴。
优菈拾掇完,双手还在胸前,“估计是古恩希尔德家的女儿又在背后嚼舌根了吧,哼,这个仇,我也记下了!”
此时此刻在骑士团办公室处理事务的琴团长莫名觉得耳朵痒得很,不由得伸手挠了挠。
“一起干个杯吧,优菈。”派蒙提议。
“好。”
三人齐齐将手中的杯子举起,碰了碰。
“优菈要开心起来!按照自己的方式,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就好啦!”
优菈没忍住,登时鼻头一酸。
……
酒杯逐渐见底。
优菈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今天就喝到这里吧。”
“诶?优菈,我们送送你吧!”旅行者担心地看了站都站不稳的她,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跌坐在地上。
“不……不必!”优菈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把旅行者和派蒙都吓了一跳,“我……我现在不能想别的事情,要……要记住今天晚上你们和我说的!不行,我,我得赶紧回去,把这些写在纸上……”
优菈顿了顿步子,晃了晃头,稍微清醒了一点,尽量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酒馆。
“喝醉了的优菈,比平时坦率多了呢!可是后没有听到那句标志性的话,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派蒙突然一拍脑袋,“哇啊!等到她酒醒之后,会不会气鼓鼓地要求威胁我们把这些全部忘掉?”
“说不定呢……”旅行者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道。
经过了酒馆那一次畅饮后,优菈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在蒙德城内到哪都会被人排斥。
所以她选择仍然和往常一样,在城外执行任务。
每当她遇到那些对她充满误解的目光,她心里仍然会想起那一晚旅行者和派蒙的勉励,每每想起,心中都会不由得一暖。
是啊,风向是会转变的。
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也会是一种自由的,对吧?
她带着游击小队的成员,埋伏在城外,观察着附近一切会危及到民众的危险因素。
此时,她立在哨塔上,望着远处的海面。零零散散的船只飘在海面上,朝着不同的目的地驶去。
目前看来,周边的环境算是正常。
所以,她掏出了骨哨,又拿出了安柏送她的一袋冰雾花制作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撒一些在骨哨上。
冰雾花制作得到的粉末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可以让骨哨的音色变得通透。
但是对于优菈来说,冰雾花这种东西真的是罕见得紧,即便是见着了,拿它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以自己的能力,没有办法轻松将它弄到手,可是对于安柏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没办法,就当是人各有所长吧。
撒了冰雾花粉末的骨哨似乎获得了一种不一样的力量,在优菈的吹奏下,声音绵长悠扬,像是风伸出手摸向海面,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看着已经微澜的海面,风似乎又玩心大起,一阵一阵地拨弄着蔚蓝,将海水卷了又卷,裹着水汽奔向远方。
太阳爬得越发高了。
而周围可能会有的魔物就像是被召集起来密谋什么大事一般,全都无影无踪。
看来今天是个平静的一天呢,只是这平静得似乎过了头啊,不太对劲。
优菈正想着,突然有个士兵气喘吁吁地冲向这里,嘴里喊着:“游击队长——”
是蒙德城里来报信的吗?发生了什么?优菈皱起眉头,看向来人。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优菈问。
“代……代理团长让我向您带话,咳咳咳。”士兵气喘吁吁的,嗓子冒了烟似的。
“先缓一缓,”优菈摘下随身携带的水壶,递给他。
士兵胡乱喝了几口,开口道:“蒙德城里丢了一个人,根据线索排查,似乎是在野外走失。沿途的元素力,可能和深渊教团有关系……”
“什么?有人被深渊教团掳走了?不行,”优菈皱了皱眉头,当即让游击小队迅速集合。
士兵们集合后,优菈带上五个精锐的骑士,安排了剩下的人员及巡逻安排,便根据报信的士兵带来的消息,前往营救。
优菈拿着砂糖新做的装置,以及自己拥有的元素视野的能力,探查到这次深渊教团的活动地点。
由于元素力会随着时间变长而消散,她带着队员们全速赶往。
处于北境的蒙德,在风神的庇护下,气候温暖宜居,树林也十分茂密。
游击小队的精锐队员和队长穿梭在密林中,破开的风声搅乱了林中原本的寂静,在快速的奔跑中,一行人的呼吸却仍然算是平稳。
在密林的深处,就隐匿着深渊教团的活动地点。
“大家,这次的目标除了打击深渊教团的活动以外,还务必要保证人质的安全。还有,在营救过程中,各位也要注意保护自身的安全,尽量不要受伤。”在进入秘境前,优菈叮嘱自己的战友们。
“明白,队长。”
潜入秘境后。
这里似乎常年不见天日,空气中偷着一种阴湿的气息,映入眼帘的是幽蓝的火光,偶尔会“噼啪❤️❤️❤️”作响,只是这些火光并没有驱散阴冷,反而让人乍一看就从心底透出一股刺进骨头的寒意。
即便是于深渊教团交手多次的骑士们,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偌大的环境里,竟然除了跳跃的火光发出的声响,没有一点活物的气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家越发握紧了手上的武器,更加戒备起周围的情况来。
所有人屏息凝神地排查着周围的机关和埋伏,优菈握紧了装置,一边和摸清前进的方向,一边回忆着砂糖告诉她装置的使用方法。
这次的情况不简单,希望这一次不要出什么差错。优菈心里默默念着。
“咻——”突然从某个方向发出了气流的声响,几支箭羽朝着优菈的心脏、咽喉冲了过来。
早已戒备着的众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并没有什么慌乱。
优菈身形灵活地躲过几支直冲她要害来的箭羽。
队中擅长弓箭的神射手卡拉当即提起弓箭,对着快速飞来的箭拉弓射了出去。
只见优菈躲避过后,射来的箭羽被卡拉的箭劈了开来,后落到了地上。
优菈回身一看,被劈开的箭羽上,泛着幽色的光芒。上面浓重的陌生元素力提醒着众人,如若躲闪不及,这足以当场令人毙命。
“行啊,深渊教团这次是下了血本来阻挡外来者了” 优菈咬着牙,“大家继续小心前进吧,我们的民众还在他们手上。”
众人点头,正准备继续出发时,突然在前方闪出一个身影。
“优菈小姐,都已经快要自身难保了,还想要继续前进吗?”身影举起来法杖,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你是……?”
“小心!”
那黑影突然发动袭击,打了优菈一个措手不及,只见一个黑人突然冲出替优菈挡下了这一致命的攻击。
“该死!”黑影见自己的偷袭失败,自知也不可能击败优菈,便仓皇逃窜离去。
“你不要紧吧?”
优菈看着被击落在地的黑人,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皮糙肉厚,不要紧的……”黑人憨厚地笑了笑,看着周围围观着的却依旧对优菈避之不及的蒙德民众,黑人也不禁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唉……”
“怎么了?”
看到黑人失望的表情,优菈疑惑地问道。
“只是……只是可惜,优菈小姐你对他们的付出…… 他们始终不能理解。”
优菈环顾四周,那一圈圈怀疑的目光,也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眼角也开始湿润。
“不过也别灰心,我们一起去酒吧喝一杯吧!我自己开的酒吧。”
黑人被攻击后好像确实没什么大碍,憨厚地笑道。
“嗯❤️❤️❤️……”
作为感谢,优菈也确实不好推脱,便和黑人来到了城郊的一家酒吧。
酒馆内身材高挑的女子:海蓝色的披肩短发,额上绑一碎花黑色绷带;左鬓挂一蓝白冰凌花发卡。
再往下看,身上是蓝白灰三色的劳伦斯家贵族紧身礼服,胸前系着的制式领带上飞翔的西风之鹰剑羽证明着她西风骑士团正式团员的身份。
右肩斜覆渐变浪花冰翎双层披肩,前一雀翎折镜宝石胸花章,和一个样貌丑陋,两鬓斑白未老先衰,皮肤黝黑的黑人走在一起,这可能有些反差,也有些奇怪……
“来喝吧。”黑人熟练的调酒。
“喝酒的礼数,我还是知道的。”优菈熟练地提起红酒,细细地阅读着酒标,“酒没问题。”优菈递回酒瓶。
“好。”黑人说完,取出开酒器,轻轻地旋转着拔出酒瓶上的木塞。
待木塞快要全部取出时,黑人停下旋转工具的右手,轻轻捏住木塞缓缓转动。
待整个木塞取出之时,将其放在了备用的小碟上又推给优菈,“确定没问题。”优菈再次点头。
“好的。”优菈验完酒后,黑人又用一块干净的布擦拭了瓶口现在可以倒酒了。
“喝酒没有下酒菜……就硬喝吧。”优菈推过酒杯,让黑人给她倒酒。
“稍等我一下。”黑人起身走回操作间,不一会儿端着一碟料理出来了。
“蒙德往事?”看不出来,手艺这么高啊,优菈今天可真是要大饱口福了。
“尝尝吧。”黑人递上筷子。
“味道不错。”优菈闭着眼细细品味着口中的肉排。
大火烹制的兽肉正是清泉镇的林猪肉,配合芝士奶酪的咸甜口更显出了猪肉的肥嫩多汁,刺激得人根本停不下筷子。
“手艺不错嘛”优菈用餐巾拭去了嘴边的油渍,接过黑人倒好的酒杯,用右手托起,将其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其他手指自然向内弯去,拇指轻轻护住整杯四分之三处,五只手指并无一处碰到杯底,杯中的酒液也正好是整杯的三分之一处。
她捏起酒杯,轻轻嗅闻了一下酒液的味道,随后轻轻摇晃杯子,促使酒液进一步挥发自身的香气。
在品酒之时,优菈用舌头上、下、左、右、前、后快速地搅动着酒液,让舌苔充分品味着葡萄酒的味道: “舌尖的甜味,舌边的酸涩味,还有舌根的苦味。整个口腔和上下颚充分调动起来,品尝着酒水自身的酸、甜、苦涩、浓淡、厚薄是否达到了完美的均衡,随后再吞下去体验酒水后的余味。”这一过程往往要持续二三十秒,而优菈和黑人则都是一脸的享受。
就这样,两名酒客在这寂寥的夜色中,品尝着这一珍馐佳酿。
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加上黑人对她打抱不平的话让优菈有些感同身受,她的眼圈也渐渐红润起来,精神也有些恍惚。
迷迷糊糊之间,只能看到黑人的笑容和他伸出的那只手。
“和我共舞一曲吧,优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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