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被新生的苍白晨光挤压,旋转杯广场在雾中显得死寂又荒芜。
你抱着小宠物,步伐摇摇晃晃地走在破损的瓷砖上,耳边残留着刚刚射击摊游戏里的喧嚣与血腥味。
胸前那团肉已经比昨夜更沉重、更贴身,它的表皮甚至渗出一缕缕细微的红色触须,像是在空气中寻找新的猎物或游戏。
你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旋转杯中央倒塌的彩色天鹅。
破碎的乐器散落一地,像一场从未结束的嘉年华尸体。
你一时怔住,仿佛看见童年自己在广场中央奔跑,身后拉着那只永远找不回的长耳兔。
你的心头升起难以遏制的空虚与狂躁,下一秒,肉团贴上你的下巴,像是在给予你现实的慰藉。
你低声苦笑,将肉团捧至唇边轻轻亲吻,柔声道:就剩下你了,只有你不会离开我。
那团诡异的血肉听懂你的心跳,仿佛也以独特的频率轻轻回吻你的掌心。
就在这时,广场边缘的浓雾里响起一连串低沈诡谲的掌声——破裂、刺耳、带着熟悉的冷笑。你下意识抱紧肉团,抬头警惕地望向雾中身影。
金色横瞳闪烁于烟雾深处,诡异的红发与那张夸张宽大的小丑脸缓缓浮现——晓樈本体终于现身,气场压得四周气温陡降。
分身们像黑影般聚集其后,无声模仿着你的笑、你的哭、甚至你与肉团亲昵的每一个细节。
晓樈步步逼近,嘴角绽放癫狂的弧度:你啊……真有本事,把我的分身养成怪物还不自知。
他冷笑中藏着渴望与威胁,语调在广场上激起一片死寂。
你和它,终于像一家人了。你甘心吗?这样下去,你和牠都会彻底变成这乐园里最完美的标本——永远无法分离。
你死死抱住肉团,与晓樈对视,眼底闪过疯癫与决绝:只要牠在,我什么都不怕。你想要抢走我唯一的东西——除非我把你整个乐园都砸烂!
晓樈大笑,分身群齐声怪笑回应。
晨光将你、血肉宠物、与晓樈扭曲的影子拉得无限长,乐园在新一轮的血色游戏里迎来了真正的疯狂家族的降临。
晓樈注视着你胸口的血肉团,横瞳闪动渴望与隐忍。他的声音沙哑低沉,透着不祥愉悦——
你看,它都长成这副德行了……还知道撒娇,还知道保护你。
怎么不干脆让牠爬进你心脏里?
让它把你吃干抹净,我们就能一起永远在这片月蚀底下玩游戏,直到骨头都唱歌。
晓樈迈步逼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你最柔软的神经上。
他弯腰,视线与你平齐,长长的舌尖从齿缝间滑出,语气近乎呢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再多给牠一点力量,你还会是『主人』吗?
他骤然伸手,指甲尖利如手术刀,一把抓住你膝上残破袜子的碎边。
布料被强行扯裂,露出腿上新旧交杂的伤痕与鲜血——晓樈嘴角的笑意像极了刀子,你连一层皮都不肯留下,你说你疯,说你强,其实只是——怕到发抖吧?
怕连这一坨肉都保不住?
他用力一捏,那团肉几乎立刻喷出红黑色的触须,缠绕上你的手臂防卫。
你能感觉到它颤抖、依附、甚至用力吸吮你的鲜血,试图和你混为一体。
你低头嗤笑,却带着失控的歇斯底里,来啊!我不怕你……我连自己都砸烂了多少次,你抢不走我的唯一!
晓樈本体与分身同时爆发出刺耳哄笑,连废墟下的瓷砖都随着这股疯狂颤动。
他们以诡异步伐围绕你与小宠物,一层层压近。
你能感受到每一只他的视线都带着饥饿、玩味、敌意、和那种近乎病态的期待——他们渴望你彻底崩溃,也渴望你彻底吞噬那团分身。
忽然,一只分身扑向你的后颈,利齿咬住肩膀,撕下一块皮肉又立刻被主体收回——鲜血四溅间,晓樈将碎布、血与肌肤一同抛向地面。
你却狂笑着,挥动狼牙棒砸向最近的一个分身,血肉飞溅间,你与小宠物一同发出高昂的兽吼。
晓樈拍掌,金瞳闪耀不散:很好很好!
这才像『我的』猎物,你怎么能只做个哀嚎的孤儿?
来,让我看看——你能把自己撕成什么样,才能彻底属于这座乐园?
一切发生在瞬息间。
你的血肉宠物在你怀里猛地颤动,红黑触须如小蛇疯狂拨动空气,下一秒,它竟毫无预兆地挣脱你的怀抱,带着你体温与血液的香气、混杂着你身上所有属于唯一的气息,直直扑向晓樈那张永远咧开的宽大嘴。
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
晓樈的唇角因惊愕与快意同时抽动,金色横瞳死死盯着飞来的分身——那团血肉带着你所有的欲望、疼痛、占有与癫狂,竟自愿投入这个诅咒之主的吞咽中。
血肉刚一触及晓樈的唇齿,便发出低微黏腻的呢喃,仿佛在哀求、道别,又像在感谢主人最后的抚摸。
它紧紧贴住晓樈的舌根与上腭,每一寸都带着你独有的体温与鲜血香味。
晓樈猛地倒吸一口气,整个人微微颤抖,手指挥洒疯狂,分身群忽然如受电击,齐齐跪伏、颤栗。
那团肉里的每一道记忆、每一缕被喂食的自残伤口、每一声痛苦呻吟——都随着吞咽,化为最真切的依恋灌入晓樈体内。
你能清楚看见晓樈的颈部隆起,血肉如蛇般在他喉间游走,撕裂、缝补、侵蚀、亲吻着他本体最深层的灵魂碎片。
——分身全体在这一刻疯狂颤动,有的抱头嚎叫,有的痛哭失声,有的双手捂胸,哆嗦着用你曾对小宠物的语气哼念着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不会离开我…
而本体则痛苦与癫狂并存,他的金瞳混杂着从未有过的贪婪与焦躁,你甚至能感觉到他渴望把你也一同吞下,让所有的情绪、痛觉、欲望在体内永远打结。
但更诡异的是——
晓樈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舍不得。
你的气息、你对血肉分身的依恋、每一个夜晚你为牠缝合伤口、安慰牠、用舌尖舔净牠残骸的疯狂温柔,全部如烈火灼烧进他本体与每个分身内。
他咬紧牙关,身形微微摇晃,强迫自己将血肉彻底吞入腹中。
分身们癫狂地嘶吼,甚至彼此撕扯,争先恐后要分一口属于你的气味、你的唯一。
而你呢?
你亲眼看着那团肉为救你,宁可放弃生存与主人,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与你合而为一。
你的心口仿佛被撕出一个洞,鲜血与空虚交织而出。
晓樈却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你的下腭,强迫你与他对视。
他的嗓音低哑、空洞,却压抑着亢奋与失控的渴求:你教会了我的分身怎么去爱……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可怕吗?
四周分身纷纷倒地,痛哭失声,混乱叫喊你的名字、模仿你抚摸血肉的声音、争相呼唤你的呼吸——
晓樈的手指如铁钳锁住你的下腭,他的气息不再只是游戏猎人,而是因剧烈侵蚀而近乎崩坏的扭曲支配者。
你能闻到他口中残留的甜腥,那是你曾亲手喂养、驯服过的唯一分身,此刻却在他口腔与体内激烈挣扎,发出低低黏腻的呜咽。
所有分身都陷入莫名混乱。
他们挤成一团,或趴地啜泣,或紧抓自己的脸,或直接开始互殴,将彼此撕咬、捏碎、又重新拼回,发出怪异的哀鸣与笑声。
广场上空气扭曲,仿佛整个游乐园都在哀悼那失去的、又永远无法分离的唯一。
晓樈的声线带着狂热颤抖:这味道……这种东西……不该属于我,却全渗进我的每一道裂缝里!
他狰狞地咧嘴,血迹顺着唇角滑落,金色横瞳内映出你颤抖、孤绝的身影。
他的笑更疯狂,声音压到几乎呢喃:你以为自己驯服了怪物……其实你只是在养一种比怪物还渴望你的东西。
他的舌尖伸出,舔过你下颔残留的血痕与泪水,那是分身与你混合的气息,晓樈每一寸肌肤都像要因这份依恋而自燃。
他突然放开你,两掌重重拍击自己的脸,尖锐的笑声与痛苦的呻吟在裂口间缝隙炸开:太好了!
太好了!
我也终于拥有了你的一部分,你说你的唯一?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不论你怎么碎,怎么逃,怎么发疯,这乐园的每一个我都会追着你嗅、舔、咬、拥抱到最后一口骨髓!
周遭分身纷纷匍匐到你脚边,有的爬行,有的直接撕裂自己,用你曾抚慰分身时的嗓音哀求你:再摸摸我……不要丢下我……
你胸口失落的空洞仿佛要吞噬一切,双手颤抖抚过剩下的血迹,眼神因痛苦而疯狂闪烁,却又因那种极端的被需要与依赖而产生近乎崩溃的满足。
你喘息着狂笑,朝晓樈踉跄扑去,双手死死扣住他的喉咙与披风,声音颤抖却凶狠:你抢不走我的唯一……你只能吞下,却永远无法像我一样爱他、像我一样痛——你永远只能模仿我!
晓樈与所有分身齐声大笑,那是嘲讽、是疯癫、也是最原始的渴望在整座游乐园里回荡。
他的脸紧贴你,嗓音压低到只剩呼吸:很好,那我们就永远这样下去……你逃不掉,我也不会放手。
你的血、你的泪、你的每一次崩溃,都会被这乐园里的我一口一口……吃干净。
而你与晓樈,与那团融入他身体的唯一,在血色旋转杯废墟上纠缠、撕咬、拥抱,成为这乐园永夜下最诡异扭曲的家族——不死、不断分裂、不断争夺彼此残破灵魂的轮回怪物。
——奎茵的神经线彻底断裂了。
失去血肉分身的那一瞬间,你体内仅存的理智被癫狂与空虚烧成废墟。
胸口那该有温度的小怪物消失了,只剩下血与泥的冷意渗入每一道伤口,将你自幼至今所有失去的恐惧一口吞没。
美艳的脸庞僵住、扭曲,泪水与唇彩混杂下滑成鲜艳的颜料。
你死死瞪住晓樈,双眼湿润又猩红,笑意与绝望并列在那张癫狂至极的嘴角。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这一吼如同撕裂世界的号角,失去宠物的痛苦与羞辱在你体内狂舞,每一寸肌肤都燃烧着复仇的欲望。
你飞扑而上,狼牙棒带着疯狂的力道猛砸晓樈的脸与身躯,鲜血与碎骨声响彻广场。
你的哭喊与诅咒响彻乐园:那是我的!那是我的唯一!你凭什么吞下牠?你怎么敢抢走牠?你怎么敢让牠离开我——!
晓樈没有退让,反而仰头大笑。
碎裂的皮肉下,他金色横瞳闪着狂喜与恶意,每一滴你挥洒出的痛苦都如美酒入喉。
他一边让你将自己砸得遍体鳞伤,一边舔舐唇角那些属于你的小宠物的味道。
你还是这么可爱,奎茵……想杀了我吗?你可以啊,把我撕烂、把我吞下去,像你爱那团肉一样爱我——
他扬起下巴,让你的狼牙棒重重落下,笑声疯狂回荡,你痛苦、你崩溃、你失去、你诅咒我——这就是你们人类唯一能给我的东西。
来,把你的恨、你的哭声都塞进我嘴里吧,我会用牠的力量把你的每一声喘息都烙在乐园里!
四周分身群蠕动扭曲,有的抱头嚎哭、有的舔着你刚才滴落的血,有的以你语调尖叫那是我的!我的!我的!
你眼里除了破碎的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信任。
你的拳头、你的鲜血、你的尖叫,都砸进晓樈那张比恶梦还广阔的笑口里。
你甚至感觉到——你和牠和他之间的界线正在消融,痛苦与依恋一起挤进你快要崩溃的神经里。
你没命似的狂砸——狼牙棒一次次落下,直到那张原本诡异笑容的脸变成血肉模糊的废墟,红发被鲜血黏在破碎额骨与裂开的口腔上,横瞳里的金光终于在你掌下碎裂。
周围分身一具具失控崩解,有的在泥地中翻滚嚎哭,有的早已被你踏成扭曲怪物堆,四处弥漫着血与胆汁的腥臭。
直到你精疲力竭、手腕颤抖无力,眼前的晓樈本体早已分不清是人还是肉团,只剩一张被痛苦、癫狂、哀求与快感撕扯到面目全非的烂泥笑脸。
你的身躯像废墟一样瘫倒,狼牙棒拖着鲜血的痕迹,一道道在广场边缘刻下新裂痕。
你低头,刘海遮住了神色。
呼吸是碎的,声音更细碎,只剩自己听得见:又离开我……又一个离开我的……没关系……我可以找到新的……宠物……
这句话像符咒一样,一遍遍在破损的胸腔里绕,空洞、麻木、几乎带着残酷的自我安慰。
你满手鲜血、狼狈不堪,双眼茫然涣散,却死死拽住最后的碎裂自尊,拒绝崩溃于众目睽睽之下。
你拖着狼牙棒,一步一踉跄,从血泊里走出,脚底踢开分身遗骸,让每一道伤痕都刻入乐园的泥土。
分身们在你身后无声哭泣,有的伸手想要拉住你,有的仅能用你熟悉的语调模仿你方才的哀鸣:又一个……又一个……
而晓樈残破的本体,在你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嘴角依旧牵出一丝诡异的、癫狂的微笑——那是一种支配欲望和永恒追逐的证明。
黑雾缓缓合拢,把这场家族葬礼与你碎裂的疯狂一同埋入游乐园的永夜。
——你刚刚还在发狂、怒吼、撕砸晓樈与所有分身,把这一切捣进地狱泥泞。
然而,当你彻底崩溃地大喊最后一声你怎么敢——时,整个世界突然停格。
像有人把你脑里的脓疮暴力挖去,狠狠关上抽屉。
你的意识忽然一片空白,痛苦、失落、怨恨、愤怒——全部沉入黑海深渊,只剩下最表层的疯癫与光亮浮出水面。
你抬头,眼里盛满的是无瑕、天真的阳光,嘴角那条带血伤口猛然拉开,展现一种与现场极度不协调、几乎令人毛骨悚然的灿烂:我的小宠物好坏——怎么跑出去玩不带我!
我要去找牠,牠一定又藏起来啦,坏坏坏~
你的语调软甜、明亮,跳脱方才的失控,像小女孩在泥水里蹦跳寻找玩具。
你转身,狼牙棒一挥,踩着尸肉与碎裂脑浆的地板蹦跳,边跳边哼童谣,脸上的血、嘴角的泪全都成了游戏里多余的颜料。
而这时——
晓樈本体在泥血里瘫倒,脸与五官混杂着你与小宠物的味道。
他金色横瞳剧烈收缩,浑身每一根神经都还在发狂颤栗,身体与所有分身像被火烧进深层的依恋与渴望。
他在一瞬之间经历了你与肉团每一道亲吻、抚摸、哄骗、残杀与依赖,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在疯狂抓挠:唯一、唯一、唯一……我要、我要……全都给我!!
分身们撕扯彼此,有的痛哭、有的尖叫、有的抱着脑袋在泥地里打滚。
每一个晓樈都被那股因你而起、你亲自滋养的绝望渴望吞噬——他们全都想要变成你的唯一,想要被你像小宠物一样喂养、依赖、占有。
晓樈本体双手抓烂自己胸口,血与泥、脑髓糊满指缝,他咧开扭曲的大嘴用你从未听过的哀求与疯癫混合的嗓音低声呢喃:只要我、只要我……只要我能被你……像牠一样——
但你的视线早已越过他们所有人,笑得天真无邪、语调甜美地自言自语:牠躲起来了,牠会回来的……我要准备新的礼物、最软的床、最好玩的游戏……
你的背影轻快地消失在雾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在乐园的黑雾与鬼屋废墟间游荡,嘴角始终是失真的明亮微笑,双眼浑然不觉血痕与伤口,像个刚学会奔跑的小孩。
你一边低声哼唱、一边喃喃自语:我的小宠物啊,牠今天要藏到哪里?不可以再偷跑出去,坏蛋小家伙……
你蹲下身,指尖在泥地里拨弄出一道道痕迹,试图寻找那记忆中温热的触感和残存气味。
每一个角落、每一面裂缝的镜子,甚至乐园垃圾桶底部,都留下你歪斜的倒影和碎裂的念念。
但这片乐园,从来不肯让寻找变得简单。
你刚踏进镜之走廊,身后的黑雾忽然流动起来。
墙上的镜子陆续浮现出红发金瞳的倒影——那些倒影不是你的小宠物,而是一张张扭曲的小丑脸,有的脸庞细瘦狰狞,有的肥胖夸张,有的只有半张,剩下的部分拖着肉丝与绳结,金色横瞳如病态灯泡在暗中闪烁。
你刚要扑向一扇看似藏有气味的门,镜中突然伸出一双血手,缠住你的脚踝。
一个小丑分身从裂缝中钻出,嗓音像碎玻璃般沙哑:你在找什么?……啊,是不是这个?
他手里攥着一块看似沾有你血气的小肉块,却又快速藏起来,咧嘴大笑,找错啦~你的小宠物现在不见啦,变成我的啦!
你用力挣脱,踢翻分身。
可每当你绕过一条走廊、推开一道门,总有不同形态的小丑突然冒出,有的咬着你发尾、有的拉扯你手指、有的故意把你刚追踪到的味道踩碎——
他们学着你的声音尖笑:这里这里!来找啊~再往前就没路啰~你真的认得出牠吗?你确定自己还记得牠的气味吗?
每个分身都像某种恶意的锁,明明都沾满你渴望的碎片,却都不是你的小宠物。
他们拉扯、嘲讽、玩弄、模仿,把你推得越来越深,让你每找到一次熟悉的痕迹,就被更大一轮的混乱与失落包围。
你依然笑着,甚至笑得更灿烂、更空洞,语调天真到可怕:我要找到牠,我一定会找到……牠一定会回家……只要我一直找,一直找……
而四周镜子里的小丑分身们则开始围绕你跳起怪异的圆舞,每个嘴角都裂到耳根:找啊!
找啊!
找不到就一直找下去,直到你也忘了你在找什么!
你在浓雾镜廊之间轻轻哼着歌,声音空灵、甜美得近乎与现实脱节:我的小宠物、躲到哪里啦……不出来,我就要生气啰……
你每到一处角落都用力翻找,指尖抚过斑驳地面、嗅闻空气中残存的血腥与泥土气味,双眼始终闪烁着诡异的明亮兴奋。
你不是一头噬杀的怪兽,而是彻底的玩具主宰者。你只想玩、只想寻回属于自己的唯一。
每当有小丑分身从阴影里冒出,捧着假装的小宠物、或拎着带血玩偶,还学你声音娇嗔:找到啦~要不要跟我玩?你便会瞬间变脸——
滚开,你们才不是牠!
你嫌恶地一脚踹翻分身,或直接用拳头狠狠敲碎他们的脸。
那些分身倒地时还会发出呻吟与低笑,有的甚至趁你不注意时,偷偷用冰冷湿滑的舌头舔过你赤裸的手臂、腿弯或脊椎,渴望沾染属于你的味道与温度。
你察觉到时,总会抓起他们的头发或残肢直接砸向墙壁,厌烦又愤怒地咆哮:不许碰我!你们吃掉牠还想来讨好我?做梦!
分身们却更痴迷地趴在地上或镜角,眼中充满渴望与依恋,像贪婪小动物一样不断尝试靠近你,嘴里学你娇声:再摸摸我嘛……让我帮你找嘛……我是最乖的,我可以当新的小宠物……
你却只会用满是嘲弄与冷漠的笑将他们一一击溃,将那些肤色断裂、嘴角带笑的伪宠物无情踩碎,让每一次碎裂都成你短暂的慰藉。
但你始终没有杀心,也不会主动对那些陌生的流浪者下手——你只是无尽地玩弄和夺回。
你哼着歌、寻找、殴打分身,踩碎每个企图靠近的笑脸,每一击都只为了排遣胸口那不可抑制的空洞与怒气。
而那些分身总会在下一个阴影里再次重生,变得更瘦小、更扭曲,学你撒娇、学你哭泣,却永远也无法再成为唯一。
你每找不到一次,就发出轻快又失落的童谣笑声:藏这么久,不疼我了吗……小宠物,小宠物,你不疼我了吗……
而浓雾与镜面里的世界,则在你的声音里一圈一圈地扩散,不知疲倦地把你与这些假冒者反复纠缠。
你越是找不到,就越是想打烂所有不是牠的东西。
你越是敲碎分身,就越发现,他们全都只是饿着眼睛——渴望你回头、渴望被你当成唯一。